“我認識一個女孩，她第一次見到我，我告訴她我是獅子座。那時候她居然說她覺得獅子座都是渣男。我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女孩子的這句話，說到渣，感覺自己確實是有一點。但是應該還不算是個壞人。”

喬嶼忍不住笑了笑：“所以，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畢竟沒有幹過劈腿和不負責任的事。我覺得我還算是一個鋼鐵直男老實人吧”向遠繼續說：“畢竟在這個社會上，得真的做一個好人，需要的品格太高尚，我做不到”

喬嶼點點頭：“確實，那這樣算來，我也不算是好人咯”

“你可別和我搶臺詞”

“那你繼續啊”

喬嶼的催促下，向遠繼續了自己的思緒。好像被打破的沙漏，所有和喬嶼的回憶都湧上心頭。回憶起來甚至覺得心底裏一陣泛酸。

“說來也覺得奇怪，那時候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這個女孩兒，至今都是一個謎，自己也想不透。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然後就一直揮之不去。總覺得不管時隔多久，都還是會重新喜歡上這個女孩兒。”

說著說著，向遠忽然頓了頓。屋子裏氣氛安靜，喬嶼一聲不響，等待著向遠繼續講述這個故事。

只是有些吃驚，原來這一切，不止自己一個人記得。他這個記性不太好的人，居然記得如此一清二楚。

“她真的很美好，美好的讓我羨慕。她像是一直被泡在蜜罐子還有糖衣裏成長起來的女孩，不谙世事也沒有我那麽思想成熟。她曾經告訴過我說自己有抑郁癥，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我的經歷。那時候我沒有戳穿她，只是說希望自己能夠讓她開心。”

向遠說完這一長段的話不由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但是，我好想並沒有做到讓她開心……”

“沒有啊，其實她很開心，只是她比較敏感，所以很容易想太多”喬嶼搶過話尾。

“我知道”

向遠其實都知道。

“她所有的任性和小脾氣，其實我都能夠包容，在我看來也沒有什麽。但是沒想到，卻成了搪塞那場意外的借口。”

話題開始變的沈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向遠所經歷的二十幾年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每每回憶起來，心底裏都像被一根根針紮一樣的疼。

“那時候，因為一些意外，我的聽力和視力都受到了影響，我說到底還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不願意讓她知道這些事情，選擇了離開”

喬嶼靜靜的聽著，似乎再聽別人的故事。

“我很少長篇大論的發消息給誰，但是那一次我想盡量的縮短篇幅卻沒想到想說的話太多。我還是說了謊，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情況然後選擇獨自離去。那時候只是想著她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我真的不能夠這樣去拖累她，不可以……”

向遠的語氣有些微顫。

“這是在我受傷後的第一想法，遇到事情的第一想法就是逃避而不是共同面對。那時候告訴自己這應該就是所以是不愛了吧”

“是麽……”

喬嶼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中徘徊的很久，還好仰著天不容易讓眼淚落下來。但是在這一刻，眼淚卻像失了控一般奪眶而出。

鹹鹹的液體浸濕了雙眼，眼前模糊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我走過很多座城市，也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人間冷暖。但是在她面前，我都不會表現出來，只是每一次見到她就會不自覺微笑，然後看著她。這是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女孩，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微笑的樣子。但是了解之後發現她的心底有些黑暗，很奇怪，她生活的明明很幸福。”

向遠感受到衣服上在漸漸被喬嶼的眼淚浸濕，本想從床頭抽幾張紙給喬嶼擦一擦眼淚，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根本沒辦法在黑夜中看清楚她的臉頰。

“她還小，所以也不想讓她知道我所經歷的事情。生活其實沒有那麽美好，但是我希望她能夠一直單純美好。她所認為的絕望和黑暗，在我眼裏根本不算什麽事。”

說完這段話，向遠緊緊的抱住了喬嶼。讓自己的胸膛的溫度溫暖著她逐漸變的冰涼的身體。

“你還想聽下去麽？”

向遠不知道應該怎麽繼續往下講。

“要”

喬嶼擦了擦眼淚，擡起頭看著向遠。沒想到向遠也正好低著頭正看在自己的方向，只是她知道，現在屋子裏漆黑一片沒有點一盞燈，向遠根本看不清楚自己。

“但是你……”

“我沒有哭，你摸摸。我沒有哭，你繼續講”

喬嶼像還孩子一樣拽住了向遠的手往自己臉上放，一定說自己沒有哭。拉扯著向遠的衣服讓他繼續講下去。

因為喬嶼知道，錯過了這個機會，很多事情她將永遠都不知道。

“可是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

向遠心底裏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往下講。下面的一切，他害怕會傷害到喬嶼。

“你……”喬嶼氣的一拳打在了向遠的肚子上。“不行，你繼續講下去！！我前面問的問題你一個都沒有回答我！”

“你聽我說完啊，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準備回答你的問題了”

經過短暫的內心爭鬥，向遠還是選擇坦白告訴喬嶼所有的緣由。畢竟。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她了。

“你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麽我之前說我和你不可能但還是給你來找我的機會。是因為我之前說過的，我原本想和你試著重新開始，但是後來發現在一起越久愧疚感大於喜歡，這樣就會很累，而且在第一次你來找我，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不是我想要的感覺，那時候就覺得，要不還是算了……”

“可是你說準備下個禮拜過來住兩天，我又心軟，想著等你下一次來看看一起生活在一起會不會適應。所以才有了第二次。但是後來發現可能是自己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所以覺得和你在一起不太自在。所以後來告訴你說，讓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後一次你來找我的時候，本來就是最後一次了，只是因為你在離開的時候說，你希望這不是最後一次，才有了這一次”

“所以這一次，真是的最後一次了，是吧”喬嶼順著向遠的思緒，推理出了這個合情合理的結論。

“是”

向遠回答的十分果斷。

“所以你這次對我的態度才會轉變如此之大？”

|“是”

“我知道了”喬嶼說完這句話後發現自己居然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總覺得自己好像就像一個大傻子。

傻乎乎的幻想著自己能夠改變他。太傻了……

“還有其他原因麽？”

“什麽其他原因？”向遠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推開我的原因”喬嶼說的很直接，她想這樣向遠應該不會再不明白了。或者是裝作不明白。

這個問題好巧不巧的戳中的向遠的痛處。

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想讓喬嶼知道，但是又必須告訴她，不然她一定會胡思亂想。他知道喬嶼的脾氣。

“我家破產了你信麽，我之前說過的因為家裏人生病了，我把自己攢了幾年的錢都給家裏，而且加上我自己看病，現在我自己的生活經濟來源都成問題，根本負擔不起其他了”

向遠說完最後一個字，深深的嘆了口氣。

喬嶼沒有說話，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麽自己之前說要去外邊吃東西和玩游戲都被他拒絕了。

原來……

喬嶼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到來好像給他添麻煩了。

她不應該來的。真的不應該。不應該來打擾他，更不應該來加重他的經濟負擔。哪怕自己好像根本沒有想要過什麽。

“我知道了”

喬嶼經過許久的思想鬥爭，只是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四個字。

“先睡吧，不早了”

喬嶼說完就轉過身面對著墻壁準備入睡。

“你先睡，我肚子好像有些不太舒服，我再去一趟廁所”

向遠說完就起身出了房門。屋子裏只留了喬嶼一個人。喬嶼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鐘。

原來都那麽晚了……

大腦被剛剛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所載入的大量信息幾乎快要壓垮了。

眼睛困到都快睜不開，所以喬嶼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那天，喬嶼做了一個噩夢。她夢到了自己離開了這個世界……帶著不甘和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說出一切之後，向遠覺得如釋重負但又心情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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